十四 (第1/2页)
客厅里的手机铃声响起时,他们还夹着彼此的jingye,汗津津地赖在床上。 耳武赤抽了床头的抽纸擦擦漏到大腿根的液体,赤裸着走出卧室。 电话那头是毋所住,她像是在开车,还敞着篷,猎猎风声把她声音模糊得难以辨别。 她费力地大吼了几遍才交代清楚,七星留在耳武赤的公寓里头了,委托他照顾一段时间。 耳武赤问她到去哪,她的回答却是全被风吞噬了。 他挂了电话,弯腰摸摸围着他打转甩尾巴的狗子,说七星jiejie又要来陪你玩了,开心吗? 八酷兴奋地小声嗷嗷叫,不知道是真的记住了七星的名字,还是单单因为耳武赤问的话它都要应一下。 卧室里的于增懳听了并不意外。他推测毋所住连七星都不带急急忙忙连夜撤离,并不是因为得到消息知道自己逃出生天了,或者说,并不完全是。很有可能毋所住打一开始就没想过要他的性命,更多的是想利用他转移耳武赤的视线,从而得以较为从容地在耳武赤获悉厂房炸毁之前,将自己摘个干净。 将七星塞给耳武赤照顾,又是别有深意的一步险棋。 于增懳不得不赞叹毋所住算盘打得精妙。聪明人,不愧是聪明人。 他撑着床头柜起身。后xue被耳武赤cao得又麻又软,暂时还合不拢,每走一步路粘稠的jingye就往下流一寸,他懒得去管,干脆也不穿衣服了。 走到卧室门边,捞起脱在地上的外套,他从口袋里掏出盒万宝路,就又把衣服随手一扔。他同耳武赤一样光者身子晃,踱步踱到阳台上,抖出一根烟衔上。 耳武赤的打火机很快便举在他面前擦亮,点燃了他嘴里的烟。 看他眯着眼睛抽烟,吞云吐雾好不快活的样子,耳武赤笑了起来,开心的那种笑。 于增懳挑眉,问他笑什么。 他说很久很久以前,你发现我说谎,面上看起来不生气,但当天就把我压在阳台上干。 于增懳哼笑,说怎么会有这种事。 他说,怎么没有,那时候你也是这样抽烟的,故意弹烟灰弹很久,只单手扶着我。阳台还没封窗,我被架在栏杆上,害怕自己掉下去,怕得伸手抓你阴毛,结果反倒让你手一抖,烟灰就烫到我了。 他每说一个字,于增懳就想像出些画面。他说得越多,想象越真切,到最后于增懳仿佛能透过眼前的烟雾看到他描述的场景:他一只手夹着烟,另只手掐着对方纤细脆弱的脖子,胯部却又往前送,顶得人摇摇晃晃近乎失去平衡。 令人眩晕的阳光直射,模糊了眼前的脸孔,他只能看出那是个瘦巴巴的孩子,全身因为紧张与恐慌而痉挛着抽搐,除了可怜兮兮地挥舞干瘦的臂膀,什么也反抗做不了。 太真了,真到不像是想象,更像是记忆——但他实在很难把现象中那个干瘪消瘦的小家伙与面前这大块头划等号。 于增懳深吸了一口烟,不想聊更细节的,便问,那你撒了什么谎。 “谎报年龄。你问我有二十没,我说满了。”耳武赤抓一缕自己的头发,将发梢握在指间把玩,借此错开眼神,“其实当时才十七岁。” 于增懳只是继续眯着眼睛看他,不言不语,却仿佛是一种拷问,逼得他认错:“就骗了那么一次。别的都没骗过你,以后也不会骗你。” “不是这个问题,”于增懳摇摇头,“我忘了很多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多。” 耳武赤松开头发笑了,释然地:“我早知道你忘了。不过没关系,有我一个人记得就行。” 于增懳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又吸两口烟。他夹着烟用大拇指指节揉了揉眉心,问:“你家是不是还有条狗来着?” “家在这里。那边只是公寓。” 耳武赤的公寓距离海景房不远,来去二十分钟车程。 他牵着恹恹的七星进1025,还没解开锁套,八酷就凑近了担忧地嗅来嗅去。 分明不久前,两条狗窝在一块儿睡觉时,八酷还略小些。如今它却是比七星大了几圈,简直就好比高速路上的大卡车之于小摩托。 于增懳找了只浅口小碗当七星的食盆,从阳台上翻出以前喂八酷的狗粮,倒给七星吃。 耳武赤没说什么,默默去煮了鸡蛋,剥好壳捏碎塞进七星碗里。 “想不到是你养的。”于增懳猜是耳武赤送毋所住的狗,试探着问。 “不是,毋姐一个人拉扯大的。我偶尔照顾照顾。” “她以前也?” “有那么几次。以为自己回不来了,就托付给我。” 饿死鬼投胎似的七星听他们讨论毋所住,舔舔嘴抬头看他俩,一副食不下咽的模样。 耳武赤蹲下,摸摸它狗脑袋:“放心,她没星星活不下去的,肯定会来接你。” 七星眨巴眨巴眼睛,又低下头去狼吞虎咽,吃着吃着泪水滚出眼眶,啪嗒啪嗒砸进碗里。 它没了毋所住也活不下去。 于增懳肩上的刀口拆了线之后,天气逐渐暖和了起来。 他定了心潜伏在耳武赤身侧,抱着康玌还在世的信念默默等待他出现,便也不去管耳武赤还有没有遣人追踪他,成天漫无目的地四处转悠。 很多时候,他思绪放空,任由胯下的机车带着他走。等回过神来,已经来到了海边。 于增懳停了车,找块看着顺眼的礁石坐下,叼一根烟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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